游龙当归海,海不迎我自来也!
今天是农历12月十一,明天就是爸爸的生日。阳历的2018年已经过去了,但春节还没来呢!研究生一年级的学期期末,我想着回顾一下这一年,看看自己这一年是怎么度过的。2018年,许多了不起的人去世了,因此选了这个小标题。
2018年,我大学毕业,顺利通过了研究生复试。考研,是与高考同等级别的考试,不同的是考研没有老师和家长的督促,只得一个人奋战。备战考研初试已经是2017年的往事了,但还是值得一提的。准备初试的小半年里基本上每天泡在图书馆里,坐在某个固定的座位。虽然有时候也会懈怠懒惰,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认真地学习。晚上九点半从图书馆出来,我常要绕着学校跑上五公里;回宿舍经过一楼的镜子,我看着自己嘴里念叨着学校的名字。如愿以偿,2018年年初,我查自己的考研初试成绩409,是比高考还令人满意的了。查到成绩后,我欢欣鼓舞了一阵子。
上半年 - 本科最后的日子
年初,我因为考驾照的缘故住在我姨家里,有了跟亲戚一起生活半个月的机会。亲戚走动的机会不多,平时没有机会去了解他们促进感情,全凭着血缘的纽带联系着。但这次难得地坐在亲戚家里有了不一样的感受,感受到日久生情(可能用词不当,但意思到了呢)。有天中午,我姨有事外出,我跟表妹一块做了午饭,手忙脚乱,做出来的饭味道竟还不错!
考过了科二,我便回了家。每年过年都得下一场雪,有到脚踝那么厚,到处都白茫茫的一片。我拿着铲子去屋顶铲雪,花了两个半天,把屋顶上的雪收拾到了院子里。只是那时候竟没有兴致堆个雪人,今天冬天北京一丝雪都没有落,真想回到家能看一场雪啊。
高中的班主任还在带着高三的学生,过了年没几天高三的学生便开学了。班主任想着我给高三的同学们聊聊天,说“现在的学生都没有你高三下苦”,我勉强算是个刻苦的笨孩子吧。在老班家里吃了午饭,下午便回到曾经的教室里,跟高三的同学们聊天。时间在一天一天地度过,我们在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呢!
大四下,已经没课了,只剩下做毕业设计。我在明德楼B座的人才办找了一份勤工俭学的差事,平常的工作是给老师整理文件,打印,拿快递和打扫卫生。这是段闲适又想着充实的日子,想着好好完成毕业设计,想着去做大学里想做还没做的事,想着去看几本书,想着跟朋友们告别。我每天在老师的办公室里做毕设,中午便在沙发上睡一会,算不上特别努力,只是想在大学最后的几个月里把事情做好一些。办公室的窗口有一些灰尘,窗台上有爬山虎的脚,窗外有许多树。阳光照进来,树影婆娑的,像极了大学最后的这段日子。
大四下,我去圣昆仑音乐厅听了音乐会,只听得一半便溜了出来;也在圣昆仑音乐厅看了话剧《蜀道难》,虽然有一些瑕疵,但依然十分精彩,震撼人心,让我领略到了现场话剧的魅力;我常去文理馆三楼找文学类的书,在做毕设的闲暇翻看。读了王小波写给李银河的信,知道爱情会让人牵肠挂肚;读了杨绛先生的散文集,我原先以为散文集是无趣的,但读了杨绛先生的散文集,才体会到朴实文字的动人之处。尤其当读到杨绛先生写文革期间女婿被红卫兵打死,父亲去世却奔丧不成,自己被分配到厕所刷马桶这些情节,就好像在讲述一些生活中的小事。也看到杨绛先生去菜园找钱钟书时流露出的不难察觉的爱意和在苦难中的幽默感。
暑期 - 目的地在尼泊尔的新藏线
大学毕业后,趁着年轻力壮去骑了新藏线。时间跨度是7月21日到8月28日近四十天的时间。先坐火车从北京到叶城,中途在吐鲁番转车,从祖国的东边到最西边。骑车的路段是“喀什-萨嘎县-吉隆口岸-加德满都”。返程是费尽周折的,先坐吉普车从加德满都回国到基隆口岸,再做大巴车到日喀则,再坐火车“日喀则-青海西宁-陕西西安-山西临汾”,从陆地回家的成本虽然只有机票钱的一半,但花了整整五天。
之前有过骑车出国门的想法,但不是十分笃定的。旺哥在论坛上发帖征新藏线的队友,我毅然地回了贴。原先计划的新藏线小队有我、旺哥和宇哥三个人,后来宇哥因为入职没能成行。新藏线是一条比川藏线要难的路线,我每天晚上跑步五公里来做体力储备,有时候也偷懒;在美骑网上看别人的路书和骑行游记,做了自己的路书和攻略。特地回老家办了护照和边防证,办边防证的过程费了一些周折,办边防证需要一份小领导写个名字,但他又不来上班,花了几天才终于办好了。又在北京的尼泊尔大使馆办了签证,准备地差不多只等出发了。
7月21日,坐火车从北京出发,坐了38个小时的硬座到了吐鲁番,再坐19个小时的硬座到新疆喀什地区喀什市跟旺哥会合。全国用的都是北京时间,因此到晚上九点,喀什的天还是亮的。略作修整,便到了开始每天的骑行。第一天的骑行就差点要了老命,一是第一天的路程远,又有很大的逆风,晚上到宾馆已经累地快虚脱了。新藏线前几天的路是比较平坦的,海拔上升不太大。骑车的第四天我遇到一个致命的问题,差点导致我的新藏线骑行半路夭折。我自行车后轮的花鼓在一个小村子阿克美其特村里断了,小村子里连去城里的公交车都没有,完全不可能修理。我跟旺哥商议,旺哥继续骑车到下个地点补给更方便的库地达坂等我,我返回叶城去修车。我拆了自行车的后轮,村里的村干部开车送我到了镇上,我在镇上坐了个出租车返回了叶城。为了节省时间,我没去更远更大的喀什市去修理,只在叶城找人修理,这给我后来的不幸埋下了隐患。在叶城找了一个不靠谱的单车修理店给我修理后轮,信誓旦旦地坐车回到阿克美其特村,结果骑了不到二公里,自行车的后轮又坏了,是根本没有修理好。悔不该杀那华佗!我终于下定决心老老实实地去喀什找捷安特专卖店买了轮子,又是艰难的交通,先在路边搭回城里的顺风车,再坐火车到喀什,买好轮子,再坐火车返回叶城,最后搭了许多车(私家车,大卡车)终于回到阿克美其特村。我修理好车,战战兢兢的出发了,小心翼翼地,生怕轮子再出幺蛾子。所幸后面一路上都没再出什么大问题,这一次就够我折腾的了,反反复复弄弄三天。以致于我想要不车子也不要了,买张票回家吧!现在回过头来看,所幸坚持了下来。新藏线广袤荒芜,很少有高的树,当你看到高大的杨树和绿色的植物,就说明附近有水源,此处有人烟。新藏线上是一条连接新疆与西藏的纽带,有许多跑新藏线的大卡车司机。搭车的时候跟几位司机聊天,司机师傅大多是山西河南的,汉族人多,藏族少。在新藏线上跑大卡车,就是在拿命挣钱,高原反应和疲劳驾驶,一个不小心就是车毁人亡。新藏线路边会常看得到翻倒在路边的大卡车,有的男人带着妻子来跑车,出了事一家子就没了,剩个孩子跟着爷爷奶奶。新藏线有除了踩单车的,还有骑摩托车的,自驾游的。常看得到自驾游的大妈披着丝巾拍照。封路的时候,自驾游的车夹杂着拉水泥拉货的大卡车长长地排着队。一路上的比较大的客栈旅店,大都是汉族人开的,四川人很多,四川人勤劳敢拼,新疆西藏到处可见到他们的身影。新藏线这条长长的路上,整整齐齐训练有素的军车是一道靓丽的风景,让人感叹“好男儿就要当兵,保家卫国”。新藏线上,有人的地方就有众生相。
到了萨嘎县之后,我们四人要分道扬镳了,我一路出吉隆口岸到加德满都,他们三人一路。旺哥先去珠峰大本营再去拉萨,邓翱和贤弟先去珠峰大本营再去加德满都。萨嘎县到吉隆县的路是非常难走的,没有硬实的柏油路,只有下雨后泥泞的泥路。十米宽的水坑,我脱了鞋子挂在车把上,推着车趟过去。泥泞的路,一脚一脚的踩踏着,车轮上滚满了泥巴,像是炸酥肉前给肉裹上厚厚的面。顶着下午刮个不停的巨大的逆风,长长的上坡,我再也没有了绝不推车的坚持。遇到难爬的上坡,就下来推着车走一段再骑车。大风和泥巴路,骑了一整天只走了五十公里,眼看就要露宿野外而帐篷早寄走了,终于看到一个大大的施工营地,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营地里七八个西安的爷们收留了我一宿,度过了危机。到了基隆口岸,我换好尼币,经过中国海关,出了国门。尼泊尔的路才是真的烂路,石头路,泥路,山体滑坡封路都是家常便饭,偶尔能看到一段柏油路便开心地不行。尼泊尔的路是不推荐骑自行车的。尼泊尔是山地里的国家,较大的城镇都分布在平坦的河谷地。我买了尼泊尔的电话卡,但是用不了网络,不能看谷歌地图。我只能一边走,一边用蹩脚的英语问路“这条路是到加德满都吗?”;尼泊尔年轻人大多会说英语,偶尔几个会说汉语。在烂路里走了两天,我他娘的终于到了加德满都,在泰米尔区见到了中国人和中国店铺,激动地不行。只要有出发的勇气,就一定会到达!我终于到了加德满都!新藏线一路上盖了一些邮戳,但并不多。骑车的间隙,抽空给15和16远征队的队友和一些老友寄去了明信片,现在有些明信片寄到了,有些寄丢了。我寄给自己的丢在路上了,就让他代替我在路上飘荡吧!骑完新藏线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下半年 - 研究生的日子
暑假,在去新藏线之前来了读研的学校上了三周的暑期课程,《机器学习》和《凸优化》。9月初开学正式开始了研究生生活。之前我有一个错误的认识,认为研究生生活应该完全舍弃掉自行车,因为之前骑车太多了吧。后来,我认识到生活需要balance,不能只是学习,要让骑车和娱乐成为生活里积极的一部分。来了北京之后,出去玩的次数并不多。训超骑车从济南到北京,来我宿舍住了一晚,我跟他一块去了故宫。国庆节那天,旺哥来北京转车,我和训超早早地去看升旗,给旺哥接风洗尘。后来约着在北京读书工作的高中同学聚了一次。周末骑了两次车,去了卢沟桥和香山公园旁的西山国家森林公园。
研一上,还有一些课要修。除了上课,其他时间是待在实验室里,看论文,写代码。前期,感觉有许多需要学习的东西,总能早早地起床。后来感觉不到自己的进步,有些陷入迷茫,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失去了劲头,起床时间晚了许多。我找了一个辅导考研专业课的差事,每周末辅导一个半小时,《通信原理》已经大半年没看过了,但上手简单看一遍就能想起来那些知识点。妈妈生日那天,我买了一只天鹅项链做生日礼物。弟弟生日那天,我给他发了红包,他没领说自己有钱。爸爸今天生日,我鼓动身边的朋友给老爸发了祝福的短信。
2019年,希望可以更加勇敢和更加积极地面对生活里的变化。你好,2019!